发布时间:2024-12-16 02:42:31 来源: sp20241216
中新网 昆明1月26日电 (缪超 陈雪莲)着墨,挥毫,画家罗江正在潜心创作云南26个民族的群像图。在高逾3米、长逾8米的画纸上,众多民族人物神态各异,栩栩如生。其中,一名彝族老妇的形象格外引人注目,披着羊毛毡,蹲坐地上,脸庞的褶皱写满沧桑,但她的眼神里却毫无焦虑,充满坚定,无声地传递出一种“苦涩的美感”。
“相较其他兄弟民族,彝族人的形象更深刻地锚固在我的脑海里。”罗江如此解释,缘由他自己就是一位有着彝族人血脉的云南人。作为中国著名画家,罗江身兼数职——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、中国美术家协会民族美术艺委会副主任、云南省美术家协会主席。
植根云南大地,执着以彝族作为创作题材,用对比强烈的黑与红的视觉元素,罗江创造性地开掘出中国水墨画中独特的“红土感觉”。近日,在接受 中新网 记者专访时,他表示,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我的绘画创作离不开故土,故土是我艺术生命和创造力的源泉。”
图为画家罗江。杨牧源 摄渲染“红土感觉”
1959年,罗江出生在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。这里地处滇中腹地,分布着云贵高原上最集中、最典型的红色土壤。在摄影师和纷至沓来的游客眼里,广袤的红土大地无疑是人类生息繁衍的这颗星球上,最为壮丽的景观之一。但对于面地背天的农民来说,少水、冷凉、适种农作物有限,一度让这里陷入贫瘠和蛮荒的境地。
罗江的父母均系语文教师。生活在交通不畅,教育落后地区的知识分子,罗江的父母要不停辗转多地去支援教学。从一出生,罗江就跟随父母脚步,不停地在楚雄、昆明的乡村行走。从武定到禄丰、从禄劝到昆明,罗江在这片多民族的地区生活过,作为知识青年,罗江下乡的地方也是彝族集聚区。
罗江谙熟云南红土地上的彝族生存状态和精神文化,这自然成为他的创作灵感来源。“彝族人崇尚红色,来源于火塘里永不熄灭的火焰,如同我们热情似火的性格;彝族人也崇尚黑色,黑色源自祖先崇拜,给人以庄重肃穆、刚强坚韧之感。”
曾有心理学家说,色彩是源自心灵的生命意象,是和人的生死一脉相连的符号隐喻,也是一个族群在大自然中凝聚、延续、传承下去的希望与祈愿的象征。罗江对记者说,“黑与红构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种情愫。”
图为罗江的作品《彝山春分》。赵基伟 摄罗江自幼热爱绘画,20世纪80年代中期,罗江毕业于湖南工艺美术学院,后又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文学硕士。学成后,他选择中国人物画作为研究方向,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缘生活经验,加之受到国内外各种绘画流派的影响,不断追求自己的绘画语言,探索出一条备受瞩目的水墨人物画路径。“红土贫瘠,彝族坚韧,他们坦然面对自然的人生态度深深影响了我对世界的认知,我后来的创作也不自觉地融入了这种状态。”
罗江创作的《哀牢山》系列、《红土地感觉》《写意云南》系列作品颇受赞誉。而他最满意的画作是2005年在中国美术馆“《农民·农民》中国美术馆藏品暨邀请展”中被该馆收藏的《红土感觉·毕摩·祭》。此件作品,黑色和红色色块的强烈碰撞,人物形象的完美塑造,给人以浓烈而淳厚的“红土感觉”印象。中国著名美术评论家郎绍君如是评价,罗江笔下的彝族民众形象平淡、朴厚但并不“苦涩”——尤其是那些彝族妇女,她们不论牧羊、背柴还是缝衣、提水,都专心,坦然,不紧张,没焦虑。所谓“苦涩的美感”,大约出于一种习惯性的“边地想像”。
中国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陈履生曾评论道,罗江多年来一直关注他所熟悉的红土地,以及与红土地相关的风土人情和人文精神。他在用画笔表现生活感受的同时,悉心研究民族的历史文化,这些具体的工作正成为他的艺术根基,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往往反映出许多能为识者诠释的人文背景。
图为罗江在进行创作。杨牧源 摄内生“文化自觉”
纵观罗江水墨画,一直有两个主题贯穿始终:一是人物,二是山水。不管是人物还是山水,他都将其指向熟悉的西南地区。
这是中国当代艺术家的文化自觉,他们对故土怀着深情依恋。文化自觉驱动罗江不断走出云南,走到全国,也走向全世界,分享“红土感觉”。
多年来,他的多幅作品被国内外美术馆、博物馆等机构收藏,其民族题材作品在欧美、东南亚、非洲展出,引发外国观众极大地共鸣。
罗江告诉记者,“在全球化语境之下,绘画的地域性虽然随着媒体、交通等因素有所消减,但不同地域滋养的艺术家所特有的敏感和风格,仍然是这个时代应该充分尊重的价值。”
图为罗江的画作《干草垛》。赵基伟 摄在罗江看来,只有保留和坚守民族文化传统,才能受到世人的尊重。“民族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而云南是全国民族种类最多的省份,有着丰富的民族文化资源。大量的民族、民间美术作品不仅具有很高的民俗文化研究价值,同时具有较高的艺术审美价值。”
作为云南美术馆原馆长、云南画院原院长,多年来罗江多次组织和策划了云南省众多重要美术作品展览,呈现边地文化之美;为青年画家们提供平台,展示他们描绘的大美云南的秀丽山川和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;不断为民族地区学校输送艺术资源、画材,鼓舞山乡各民族孩子热爱艺术、追求艺术。他还为推动云南美术与国内外的交流与发展作出诸多努力和奉献。(完)
【编辑:邵婉云】